聂作平 作家聂作平：故乡文学往事

10年来，县城迅速扩张，以至于我这个抚顺人，带着浓重的抚顺口音，经常在抚顺街头问路。当我回到家乡时，除了看望父母，我有时还会参加当地的各种文学活动。从我经历的几次文学活动中，我可以看到这片土地在过去30年的变化。

四川省富顺县的一个城镇。

我的家乡在四川省富顺县。它是四川南部的一个古老的县，始于北周，有1400多年的历史。抚顺建县的第一动力是地下深处丰富的卤水。抗日战争时期，来自抚顺的井盐一度稳定了军民士气。20世纪30年代，历经数千年，井盐产业终于得到了最重要的收获:国民政府下令以抚顺下的自流井镇和附近的贡井镇为基础，建立省辖的自贡市。长期以来，它一直是四川仅次于成都和重庆的第三大城市。

历史上，抚顺盐业生产发达，是一个人口密集的农业县。多年来，形成了重文轻教的传统。自宋代以来，抚顺已有士人270余人，举人、秀才不计其数。明代景泰十大才子之一的颜铎、西蜀四大名臣之一的熊过、戊戌六君子之一的刘光第、巴蜀报业第一人宋、民国思想家、战国政策派文学家陈铨，都是富顺文人中的佼佼者。至于现当代的诗人、作家、教授，则是层出不穷。

我在抚顺生活了21年，从出生到高中毕业。21年来，我在抚顺的农村、城镇、县城都留下了相应的足迹。之后，当他外出求学、学习、就业时，抚顺终于由家乡变家乡，由家乡变家乡。然而，我的父母住在抚顺，所以一年中总是有很多次去我的家乡的旅行。

有趣的是，近10年来，县城迅速扩张，城区面积是十几岁时湖光山色环绕小镇的5倍多，以至于我这个抚顺本地人，带着浓重的抚顺口音，经常在抚顺街头问路。

当我回到家乡时，除了看望父母，我有时还会参加当地的各种文学活动。从我经历的几次文学活动中，可以看到这片土地30年来的变化和升华。

1988年，我在富顺下的赵华镇读大二。去年，我出版了我的第一本书《中学生文学》。当时听大人聊天说县里有个文学作协，负责人是卫校校长周开岳。于是我冒昧给周先生写了一封信，希望能加入这个协会。很快，周先生热情地回信，让我寄一份有作品的样书。寒假前几天收到协会通知:恭喜加入我们协会。此外，他还邀请我参加大年初五在县城举行的年度文艺大会。

第一次去离县城40公里的县城。蜿蜒的道路就像一根细长的绳子，上面爬满甲虫的公共汽车不堪重负。现在开车要30分钟，但花了两个多小时。

会议的很多场景都被遗忘了，但只有两个细节记忆犹新:一是分管文化的宣传部长、副县长以及多位领导出席了会议，可见县里对文化的重视。二是会场狭小简陋，仿佛有些书桌是借来放在刚搬出来的杂物间里，房间里有轻微的霉味。

比较尴尬的是，当副县长听了主持人的介绍说我是大二的时候，他亲自过来和我握手。第一次有大人和我握手，是领导。我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我在监狱的时候，挂在椅背上的书包太重了。当我起床时，椅子立刻向后一倒，这让我脸红了。领导很和蔼，给我抬椅子，鼓励我好好写，为抚顺未来争光。他说:“也许，再过二十年，富顺出去的时候，你就是另一个张新泉和李嘉健了。”——这两位著名诗人都是有钱人。

家乡另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文学往事，是大二的时候回小说复习班。复习课在县武装部招待所举行。当时武装部招待所位于城市边缘，大门外的岔路口，有一棵只有十几个人能折的黄色葛藤树。据说，这里是东晋时梅泽发现盐泉的地方，由此拉开了煮卤治盐的序幕。现在，当年的城市边缘已经向西延伸了十几公里。

客房条件有限，一个四人客房，墙壁斑驳，雨渍蛛网，上面画着一些抽象壁画。盛夏，生锈的风扇挂在房梁上，把热气吹得满屋子都是。一日三餐，全在食堂解决，都很平常，川式猪肉多菜少肉。但是，由于文学的坚持和青春的力量，大家白天见面讨论，各抒己见，晚上回到客房，要么躺在床上写，要么每人凑几块钱买两瓶酒，一斤花生，半斤猪头肉。说起文学、理想、未来，热血沸腾，不知道东方是白色的。

从那以后，我在家乡参加的文学活动就少了。直到两年前，他两次回到家乡。最近两次回老家，感受到了繁华的变化，可谓日新月异。

第一次是走近五角沟笔会。五条沟是富顺西南部与宜宾接壤的一座高山，被称为商演。落基山脉和森林深处，偏远而贫穷，一直被嘲笑为富裕的西伯利亚。临行前犹豫了一下，怕住宿条件和饮食太差，离中年的要求太远，让人不知所措。然而，因为我的善良，我带着吃两次的心态去了。

然而，五角沟与过去的农村完全不同。新铺的硬化路取代了泥泞的乡间小路，村庄点缀在绿色的森林中，潺潺的小溪在村庄前流淌。袁野上，白鹭成群，不时漫不经心地飞来飞去。至于农房，基本都是近几年建的，多是一楼底层的小房子。青山绿水的映衬下，有一种恬静的田园牧歌之美。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深谷中有两个大型农舍，从餐饮、娱乐到住宿。虽然没有市内大饭店的排场，但正宗的抚顺菜让远离家乡的胃瞬间回到家。

第二次是豆花文化节。豆花是一种由大豆制成的小吃，在许多地方都能找到。抚顺豆花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的凝固剂不是常见的石膏，而是井盐开采的副产品:卤水。再加上几个世纪的工艺，抚顺豆花在巴蜀很有名。豆花文化节已经举办了十多次了。前两届在武装部简陋的招待所举行。当时的小县城破旧不堪，找不到一个稍微有气势的地方。

这次发现县城建了一个五星级酒店和一个看起来很现代化的体育馆，在这两个地方举办了豆花文化节。开幕式上，县委、县政府表彰了坚守本地区、离开抚顺的文化人，评选出40名文化守望者和3个特别贡献奖。我还有幸与记者吴、学者兰一起获得特别贡献奖。我不太关注各种奖项，但这个奖项是个例外，因为它是来自家乡的认可，是我离开家乡多年后，家乡与家乡的精神交流。

2016年，我的第一部诗集被花城出版社出版后，出版社打算举办一场处女作。我选择抚顺作为我第一次下水的地点，家乡政府部门欣然将其纳入当年的文化活动计划。最后，华城出版社和富顺县政府共同主办了此次活动。在会上，我表达了几点感谢。其中一个感谢，我说，我要感谢生我养我的土地。我从抚顺出来。这片土地承载着我童年的梦想，它深厚的文化底蕴给了我最初的滋养。这是我的根和脉。无论参天大树还是小草，我们都忘不了根的深情。

也是在那一年，央视推出了大型纪录片《中国影像方志》，其中抚顺是我写的。早些时候，我受制作组邀请去北京讨论项目，我说如果我写，就先写抚顺。第一，抚顺文化深厚，历史悠久，也有不断发展进步的现实。第二抚顺是我的家乡。我熟悉它，了解它，对它有着其他地方无法相比的感情。

第二年，《抚顺》在央视播出。那几天，我接到了几十个电话和短信。其中，有许多和我一样远离抚顺的游子，他们普遍表达着同样的感叹:原来，我的家乡如此美丽。原来抚顺变化这么大。

聂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