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稻葵 李稻葵：坚持办好自己的事

[骑士岛出版社]

最近，关于中国经济的讨论非常活跃。

人们谈论各种各样的话题。有好消息，比如第二季度GDP增速由负转正，工业经济走出低谷，影院陆续复工，省际旅游恢复...还有令人担忧的事情，洪水，就业压力，地方债务留下了大量未完成的建筑...

中国经济要多久才能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外部环境会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中国经济增长的复苏？为此，我们采访了清华大学中国经济思想与实践研究所所长李稻葵，请他详细谈谈对中国经济的看法。

李稻葵

侠客岛:上半年经济数据已经发布，第二季度GDP增速为3.2%，与第一季度-6.8%相比，从负转正为正。有国外媒体称，在全球防疫形势严峻的情况下，中国经济表现显著。你怎么想呢?

李稻葵:第二季度GDP增速由负转正，无疑意义重大。

在抗疫期间，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的经济增速先转正，有利于自身发展，提振了全球市场信心，而这种反转主要是由内生力量而非外部市场推动的。

在抗击疫情的同时恢复经济，离不开“精准溯源，精准防控”，也就是精准到社区、社区乃至个人。新发地市场突发疫情后，北京最大限度地限制了患者在当地的流动，不让全国吃药。正是这种方法，既保证了经济的平稳运行，又避免了疫情的死灰复燃。

目前如果不发生重大事故，即SARS-CoV-2发生暴力突变，即使考虑到国外国防投入的压力，中国经济的负面扰动因素也会更加可控。如果是这样，中国经济有望保持正增长。

6月17日，北京新发地市场相关检查人员接受了核酸检测。来源:人民网

侠客岛:你提到了正向成长。可能是什么样的增长率？

李稻葵:未来一两年，中国经济应该还会受疫情影响，但不会太大。

主要的分析逻辑是，只要疫情继续在全球蔓延，中国就不能独善其身，要防止从外部输入，从内部反弹。前者意味着国际交通、旅游和贸易将受到影响，而后者意味着国内经济的全面运行仍受到制约。

好在全国疫情防控形势已经稳定。虽然部分地区略有反弹，但总体情况还是可控的。

从经济复苏来看，第二季度工业基本复苏。进入第三季度后，整个经济应该会有更全面的复苏。此外，鉴于今年上半年的整体经济增长率远低于往年，基数效用较低。如果明年上半年GDP增速与今年相比，在数据层面会有明显的回升。

侠客岛:我们关注的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对今年全球经济的最新预测分别为4.9%和5.2%。两人都预测，在主要经济体中，只有中国有望实现正经济增长。这是什么意思？

李稻葵:今年，世界经济遭受了二战后最严重的衰退。大多数受影响的人缺乏专业技能，在最基本的服务工作中以劳动换取收入。很多国家疫情仍在恶化，但防疫效果有限，会拖累全球经济。经济衰退可能会持续到明年。很难说明年上半年全球经济是否会实现正增长。

经济增长预测数据(来源: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官方网站)

侠客岛:全球经济低迷对中国的影响会有多大？中国经济将在全球经济中扮演什么角色？

李稻葵:中国经济无疑会受到影响，但相对有限。

外部环境主要影响中国的进出口。商品出口约占中国GDP的15%，其中约有一半是中国自身的增加值。因此，全球经济衰退对中国经济的直接影响约为7%。注意，我没说7%没了，是说影响了7%。游戏满了，世界经济波动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在5%以内。

中国经济将如何影响全球经济？

第一，有利于保证医疗产品的供应。很多基础医用材料都是中国制造的，比如抗生素，维生素c，很多国家每年都从中国大量进口基础药物。

第二，随着国内消费逐渐复苏，预计中国将增加进口。以汽车为例，进口汽车品牌进口明显回升。

侠客岛:说到消费，在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中，上半年消费下降11.4%，投资下降3.1%，出口下降3.0%。如何看待这一现象？

李稻葵:上半年，消费下降最严重，其次是投资和出口。但是，从现在开始，情况会有所改变。虽然消费是一个慢变量，下半年消费不会比投资快，但消费下降会明显收窄。消费的恢复最值得关注和努力。

刚才汽车是一个很大的消费增长点，然后还有受疫情影响较大的服务业，比如餐饮、电影放映、旅游等。这部分消费回收的关键是精准，精准，精准，要用好我们精准的防控手段。

还有哪些消费值得关注？我觉得是住房。目前，许多人的刚性住房需求没有得到满足。在这方面，既要遏制投机炒房，也要增加土地供应，提高刚性，改善住房供应，这也可以刺激相关消费。

侠客岛:消费的复苏离不开稳定的就业。但是，今年的就业形势特别严峻。统计局的统计数据显示，6月份，大专及以上学历的20-24岁人群失业率接近20%。在你看来，如何缓解目前的就业压力？

李稻葵:我的建议是打破常规，多创新。经营一些临时职业介绍机构或者短期劳务公司招聘大学毕业生，让毕业生先工作，赚取收入。当经济形势好转时，机构或毕业生会接触市场，最终过渡到正式就业岗位。这样避免了人力资源的闲置，有利于维护社会稳定。

经营一个临时机构可能需要政府的资金支持，但预计不会太大。另外，国内“共享员工”的想法也可以尝试。

毕业生求职(来源:新华社)

侠客岛: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与就业息息相关。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此前表示，在政府支持不足的情况下，全球中小企业的破产率可能会比疫情前增加三倍。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帮助中小企业度过难关？

李稻葵:关键是要盈利。必须有一个过渡性的盈利政策。比如社保、抗疫、财政补贴、减税免税等都落实了。这些措施不应该是长期的。在特殊时期，企业可以“重生”。一旦经济环境恢复正常，应允许企业根据其生存能力生存或退出。

此外，金融部门对实体经济的支持也是不可或缺的，如利率市场化背景下贷款利率稳步适度下降，金融机构对企业的贷款规模相应扩大，适当延伸等。

中小企业可能不完全是贷款的对象，有盈利前景的大中型企业也是很好的贷款对象。资金充裕导致的业务规模扩张，会给上下游客户带来更多的商机。

侠客岛:你提到金融和金融都需要发挥各自的力量，为企业提供资金和政策支持。目前中国的政策空是否足够？

李稻葵:可以说，中国在财政和货币政策方面都保留了相当多的空。财政政策方面，今年，赤字率计划按3.6%的安排发行1万亿元的抗疫专项国债，之后都将有充足的资金空。货币政策方面，中国的政策利率高于欧美等发达经济体，操作空间更大。

中国人民银行(来源:人民网)

侠客岛:大家都在说“后疫情时代”。作为经济学家，你认为疫情给中国经济上了什么课？

李稻葵:我最大的体会是，中国经济的立足点必须是统一的国内市场。

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取决于其自身的生产能力。创新能力也很重要，否则在关键技术上会“卡脖子”。

我认为美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美国作为超级大国，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但这场疫情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它怕什么？我担心中国会在医疗用品上“卡住”。但我们没有这样做，而是仍然在世界各地保持稳定的医疗用品供应。

骑士岛:说到美国，有声音说越来越封闭，中国越来越开放。中国在下一次开放中还应该做什么？

李稻葵:金融服务是关键之一。

中国的金融机构在基本的经营理念和技巧上已经相当成熟，不用担心外国会压倒我们。进一步开放带来同领域竞争和健康竞争，对跨国公司、国内企业和消费者都有好处。

这里的重点是开放金融服务，而不是资本。资本流动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一旦看到空出逃，会给经济带来很大风险。

侠客岛:你刚才提到了风险。中国经济目前面临的最大风险是什么？内部还是外部？

李稻葵:外部。尤其是下半年甚至明年上半年，最大的不确定性来自美国。美国正在经历混乱，按常理可能不会打牌。我们应该做好危机管理，知道什么是重要的，如何处理。

专注于国内疫情防控和经济发展，坚持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被美国的短期行为所干扰。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面对外部挑战是好事。

在做好自己的事情的同时，要清醒地认识到，中国的发展强调以国内周期为主体，并不意味着闭关锁国，而是会继续参与国际周期，继续推动经济全球化，形成国内国际双循环新格局。

白宫(来源:新华网)

侠客岛:着眼自身发展，你认为未来中国经济新的增长点在哪里？

李稻葵:最大的增长点在于中等收入群体的扩张。我计算过，如果中国经济稳步增长，我们中等收入群体从4亿增长到8亿只需要15年，这是拉动内需和可持续发展的巨大力量。

第二个增长点是新技术。技术创新不仅带来产品迭代，还带来服务升级，这对提高经济质量和效率大有裨益。

基础设施不可忽视，无论是传统的还是新的。防洪减灾水利工程、重点地区道路桥梁进一步投资建设/[/k0/】。新的基础设施不仅可以带动投资，还可以优化和升级基于先进生产力的经济发展模式。这些都是经济发展潜力酝酿的地方。

采访整理/江北渔民，公子无忌

编辑/云中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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