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原住民 歧视遍地 澳洲原住民的心理创伤如何平复

了解某种世界政治和历史的人对澳大利亚国旗并不陌生。澳大利亚曾经是大英帝国的一部分，但现在是英联邦的主要成员。澳大利亚国旗上的“米尚”和“联邦之星”代表着两国之间的紧密联系。然而鲜为人知的是，澳大利亚也有一面代表原住民团结统一的旗帜。

这面旗帜在澳大利亚也有官方地位。它是水平分割的，顶部的黑色代表原住民，底部的红色代表土地，中间的黄色圆圈代表太阳。在澳大利亚广袤的土地上，原住民的旗帜经常飘扬在国旗旁，默默地诉说着原住民和欧洲白人的过去和现在。

澳大利亚原住民的历史至少可以追溯到4万年前。在英国舰队大规模抵达澳大利亚之前，拥有500多个部落和300种语言的土著居民是这片土地的唯一所有者。

18世纪末，欧洲殖民者的到来彻底改变了澳大利亚原住民的生活。

1788年，菲利普船长带领人民登陆，以“无主之地”的名义宣布占领土地。这种做法是基于当时沿海地区土著人很少的事实。后来，他们发现内陆的情况与沿海地区相差甚远，但拒绝纠正法律。结果，拥有先进武器和生产资料的欧洲人，通过买卖和掠夺的方式，夺走了土著人的土地。

就原住民而言，土地是世界上所有物质和信仰的来源。部落依赖土地，但土地不属于部落。失去土地就像失去一切。欧洲人不仅掠夺土地，还在19世纪引进了无法治愈的传染病。天花、流感、麻疹爆发过几次。加上食物和水资源引起的冲突、零星的战斗、大规模屠杀和强迫迁移，在白人存在的100年里，土著人数从至少35万下降到6万。

19世纪末，各州逐渐将原住民迁移到城市郊区的定居点，并实施宵禁制度。白人是不允许无故进入的。当局强迫土著人与白人结婚。自20世纪20年代以来，混血儿童被从定居点带走，男孩在农场当苦力，女孩当佣人。政府逐渐将人口减少的定居点合并，将土地租给白人耕种。

来自“视觉中国”的澳大利亚原住民

20世纪40年代，原住民迎来了历史上最惨痛的一幕。

二战后，澳大利亚开始实行“同化政策”。打着“文明和白化病”的旗号，将很大比例的混血儿和一些纯种儿童从父母身边带走，送到社会机构、训练营和白人寄养家庭，企图切断他们与原生社区的血缘、语言和文化联系；减少原住民人口，通过同化和稀释解决“原住民问题”。这种行为持续了20多年，直到20世纪70年代“白澳政策”被废除才彻底消失。

被带走的原住民被称为“偷代”。当他们被带走时，工作人员告诉他们的父母，他们要把孩子送出去学习。父母当然知道没有回头路，但也没有回头路。有些孩子被寄养家庭善待，长大后融入了所谓的主流社会。大部分被转到机构和寄养家庭，没有固定的地方，无法享受应有的教育。据统计，在同化政策期间，10%至30%的土著儿童被从父母身边带走。

2003年，根据土著作家多丽丝·皮尔金顿·加里马拉母亲的亲身经历，电影《悲惨的日子》上映。影片讲述了莫莉在14岁那年，带着妹妹和表妹逃离白人训练营，穿越沙漠和栅栏，徒步1500公里与母亲团聚的故事。

土著人Faye Parriman回忆说，她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亲戚，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她想念妈妈，但她对妈妈没有记忆，除了对着镜子哭，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澳大利亚最高法院法官、竞选原住民的律师罗纳德·威尔逊传达了一位母亲的自我报告，“我是一个糟糕的母亲，我甚至不知道如何抱我的孩子，我永远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一生中最亲密的经历可能是被强奸的时候”。也许联邦政府的政策确实有某种善意，但法官认为“在一个土著家庭的心中，同化政策不会带来任何伤痕。”

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原住民发起了平权运动，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达到顶峰。

1938年，原住民致信时任总理约瑟夫·莱昂斯，要求联邦政府成立原住民事务委员会，呼吁原住民享有公民权、土地权、受教育权、工作权和薪资权。然而，直到1967年，以哈罗德·霍尔特为代表的澳大利亚政府才通过了一项关于土著人的公民投票，以修改宪法条款。土著人获得公民身份，并在选举时被纳入总人口。

1976年，以爱德华·惠特兰为首的澳大利亚政府修订了《原住民土地权利法》，推翻了此前“无主地”的说法，原住民土地权利在北领地得到承认。1985年，澳大利亚政府将“红土中心”卢归还给当地土著。根据协议，在移交仪式后，土著领主将土地出租给澳大利亚国家公园和野生动物管理局，租期为99年。现在由原住民和政府组成的董事会管理，负责旅游资源的开发和生态环境的保护。

1992年，澳大利亚最高法院再次推翻了“无主地”的认定，澳大利亚各地的原住民土地权利得到承认。但是，有了法律和成功案例的支持，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索要”土地回来。对于教育水平远低于澳大利亚平均水平的土著人来说，在档案中查找信息并与联邦政府对抗并不容易。土地仍然是原住民和政府之间的争议点。

澳大利亚现在约有61万原住民，占总人口的2.7%。

他们主要生活在北部地区，约占当地25万人口的30%。其他人分散在昆士兰州、西澳大利亚州、新南威尔士州和南澳大利亚州。其中，纯种原住民主要集中在人口稀少、与世隔绝的北领地。那里生活在原始生活方式下的原住民，连澳大利亚基本的粮食和蔬菜价格都买不起；也有学龄儿童上学，但由于观念和地理条件等限制而失学的情况。

尽管有生活、教育和就业的好处，土著人仍然是澳大利亚最脆弱的群体。生活在西澳大利亚的老一辈原住民洛娜·哈德森指出，部落中没有“现代文明社会”和“我不知道我是谁”的地方，这是近两代原住民共同面临的困境。15岁以上人群中，原住民吸烟率达到41%，北领地原住民饮酒量是平均水平的1.5倍。失业率、犯罪率、婴儿死亡率、自杀率、糖尿病、肥胖和慢性病都进展缓慢。根据澳大利亚最新官方统计，土著男性平均预期寿命为69.1岁，土著女性平均预期寿命为73.7岁，比澳大利亚短10.6岁。

20世纪90年代，联邦政府意识到过去的错误，推出了和解政策，希望社会更加关注原住民，促进各民族之间的和解。1995年，由土著运动领袖哈罗德·托马斯设计的土著旗帜获得了官方地位。2008年，陆克文总理代表澳大利亚政府向原住民正式道歉。

最近，一个来自澳大利亚的九岁女孩为土著人说话

今天的原住民每天仍然面临着无处不在的歧视。

根据纯血统原住民的说法，当公交车座位坐满时，乘客宁愿站着也不愿意坐在他们旁边。也有混血土著，肤色较浅，外貌特征不明显。流言嘲笑他们为了“领取补贴”而自称原住民。在因逼婚而丧失语言文化的“混血儿二代”看来，简直是伤口上撒盐，不可饶恕。从原住民的角度来看，纪念1788年第一艘英国军舰登陆的“澳大利亚日”，绝不是“国庆日”，而是彻头彻尾的“入侵日”。真的没有理由庆祝。

笔者接触的原住民大多认为，无论血统是1/2、1/4还是1/8，只要有原住民血统，认同原住民文化，就是原住民。生活在大城市的第二代和第三代原住民，努力在现代社会和民族传统之间找到平衡，并尽力延续自己原有的文化和信仰。他们坚持用图腾绘画，用部落仪式串联舞蹈，用传统头衔称呼直系亲属和近亲。新生代原住民有强烈的摆脱刻板印象的欲望，高喊自己受过教育，不“吓人”，不领补贴，不打架，不喝酒，不犯罪…

改善土著人不令人满意的社会和经济状况是澳大利亚的一个主要问题。增强原住民社区对教育的重视，为下一代入学提供便利条件，提高大学入学率，是社会各界的广泛共识，也是彻底扭转原住民劣势的关键。至于如何解开心结，原住民认为除了倾听、被公平正常对待、不窥探自己的传说外，加害者特别没有资格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因为过去的“还没有真正过去”，“偷一代”的心理创伤还在下一代养育的过程中发酵。

也许当原住民不需要特殊对待，所有种族真正平等的时候，“过去”真的可以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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