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爱 迈克尔·哈特：走向“爱”的政治概念

迈克尔·哈特关于爱的政治理念的思考由来已久，贯穿于《帝国》、《诸中》、《大同世界》 正如作者在文章中所展示的，他试图重新思考爱情与政治的关系，并提出了一个革命性的爱情政治概念，文章中提到的讲座“红色爱情”已经正式出版 王、夏永红也可见于哈特、奈杰尔的相关论述；《情感转向下的爱情与政治》，《上海大学学报》2017年第1期 本文发表于《文化人类学》 “为了爱还是为了钱”这句话通常用来表达两个极端，涵盖了爱和钱之间的所有元素 “反正我不会做”就是不管给我什么条件我都不会做 但是，如果我们不把“或”解释为其中一个或另一个的对立面，而是解释为爱情和金钱共有的功能，比如斯宾诺莎的名言“上帝或自然”——在这个公式中，上帝和自然代表同一个实体，那么这个推论可能会很有趣 我不想说爱情和金钱是一样的，但是把它们放在某种联系中可以揭示金钱的独特力量和爱情建立和维持社会联系的力量 在我看来，我们缺乏爱的政治概念，当前的政治词汇也因为这种缺乏而受到负面影响 爱的政治概念至少可以在两个重要方面重新定位我们的政治话语和实践 首先，它将挑战传统观念，即从我们的情感生活中切断政治利益逻辑，用政治理性拒绝激情 爱的政治概念可以同时部署理性和激情 其次，爱情不仅能引起变化，还能保证延续和传承 我们在爱中迷失了自己，向新世界敞开了大门。与此同时，爱也构成了一种可以延续的牢固纽带 然而，在今天，发展爱情的政治概念仍然有许多障碍 其中一个主要障碍来自于这样一个事实，即人们普遍认为我们对亲密爱情的理解与我们的社会观念无关甚至相反 例如，夫妻间的爱情，作为目前占主导地位的爱情概念，通常被认为是私事，而爱国主义，也许是目前最广泛接受的公开的爱情形式，通常被认为是在亲密领域之外运作的 要克服这一障碍，不仅需要简单地揭示在私人和亲密的爱情关系中权力等级是如何被调动和管理的，或者亲密的爱情关系是如何在培养爱国主义或其他公开形式的爱情中被部署的。 这些分析当然很重要，但它们不足以创造爱的政治概念 在我看来，爱情的政治概念必须涵盖所有这些领域，推翻传统的私人和政治之间的划分，同时掌握能够与亲密性和社会性建立联系的力量 第二个障碍可能更为关键，它与爱情的综合特征、实践和目标有关，而这些特征、实践和目标通常在私人和公共领域都存在 爱通常意味着彼此相同的人之间的纽带，或者消除差异并走向统一的过程 比如，无数的好莱坞电影、浪漫小说、浪漫文学经典和主要的神学传统告诉我们，我们可以通过爱找到我们的另一半——我们可以让我的另一半完整，最终达到完美 相应地，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也旨在抛开我们的分歧，让我们为了国家利益而成为政治规划中的一员，从而建立社会和国家的纽带 我还想指出——这需要详细分析——一般意义上与阶级、种族、性别、性相关的身份政治，与大众的爱情观类似:都是基于对共性的认同，通过融合的过程来运作，为了共性而抛开或排斥差异。 将爱情视为一个融合的过程是一种认知障碍 这种自恋式的爱——即为共性而爱或成为共性的爱——可以看作是一种政治形式的爱，但它可能导致最反动的政治规划:民族之爱作为白人至上的基础，民族之爱作为民族主义的基础，民族和民族之爱支持法西斯主义，等等 在我看来，更正确和有益的方式不是宣称这些计划会导致糟糕的政治，而是将其视为非政治性的 当然，我们可以通过共同的逻辑和整合的过程来创造和维持权力和等级，但真正的政治需要多元化，它必须通过差异之间的相遇和交流来运作 按照这个逻辑，阿伦特正确地指出，这种爱是对政治的敌视 她说，爱情“不仅是非政治性的，而且是反政治的，也许是所有反政治的人类力量中最强大的。” 阿伦特认为融合是爱情的根本和必然结果，她确实掌握了爱情在当今社会的主导形式 但如果我们能识别或发明另一种爱情，一种真正的政治爱情，结果会怎样？这种政治爱情观至少有以下三个特点 首先，它必须贯穿所有社会领域，创造一种既亲密又社交的纽带，同时废除传统的公私分明 第二，它必须在一个多元化的领域运作，通过不同的接触和交流而不是融合来行使其职能 最后，政治爱情必须能够改变我们，也就是说，它必须承诺一种世代，这样我们才能在爱情和与他人的相遇中变得不同 所以，爱情永远是一场冒险。在爱情中，我们抛弃了自己和世界之间的一些联系，希望创造出不同的、更好的联系 在我看来，这些特征是爱情政治概念研究计划中需要考虑的核心要素 许多现代和当前的研究人员已经在这项研究中对这些元素进行了研究 显然，精神分析和神学为这个项目提供了关键资源，但也造成了许多困难 研究情感、情感和亲密关系的酷儿理论家如伊娃·塞奇威克、劳伦·贝兰特、利奥·博桑尼和亚当·菲利普斯等都在这一领域做出了重要贡献，也有一系列非白人女权主义者如贝尔·胡克斯、切丽·莫拉加和切拉·桑多瓦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