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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殊 吴宝林:关于钱稻孙的稀见影像及其他

导语:前段时间,“文汇学人”刊登过一篇题为《一张屡被误作钱稻孙像的照片》的短文,旨在澄清网络和报刊上普遍将钱稻孙女婿刘节的照片认作钱稻孙之误。在文末,该文作者说:“钱稻孙的照片,钱家后人所保存的也已不多,甚至找不出其年轻时的照片,聊将一张他晚年的照片补
前段时间,“文汇学人”刊登过一篇题为《一张屡被误作钱稻孙像的照片》的短文,旨在澄清网络和报刊上普遍将钱稻孙女婿刘节的照片认作钱稻孙之误。在文末,该文作者说:“钱稻孙的照片,钱家后人所保存的也已不多,甚至找不出其年轻时的照片,聊将一张他晚年的照片补充版面吧。。”当时读完后的直觉是,钱稻孙在民国名气很大,是与周作人齐名的日本文学翻译大家,按道理,民国旧刊上肯定有不少关于钱稻孙的影像。因为钱稻孙不仅在民国教育部当过“公务员”,而且很早就在北京大学日文系担任讲师,讲授日文和日本史,后来又兼任国立北京图书馆馆长,接着被聘为清华大学教授,讲授东洋史,后来从朱自清手里接任清华大学图书馆馆长。因此在官在学的复杂经历不可能不留下影像记录。这些影像的载体无疑是各类旧报刊以及相关周边文献。于是笔者很好奇,遂利用余暇找到了钱稻孙的一些影像,均不见于今日之网媒和报刊。当时觉得很有意思,就在朋友圈发了几张照片。

不久,“文慧学者”微信官方账号发布了吴震的《钱道孙与周作人》,这是对之前文章的补充和修正。笔者主要是“从两个晦涩难懂的途径搜资料”,一个是民国国立大学的毕业校友记录,一个是大学名单等。——这是可以想到的基本素材来源,因为钱道森毕竟是“大学人”,也是从“青椒”到清华外文史系的联合教授。二是当时的日伪摄影刊物和档案,如近年出版的《北志》和华北通信有限公司的视频档案。因此,笔者发现了钱道孙的六张照片,其中一些照片与笔者发现的照片相吻合。

事实上,这种“张冠李戴”的现象从侧面说明了钱稻孙在文史研究界“失踪”已久。目前仅见邹双双根据博士论文出版的日文专着《“汉奸”と呼ばれた男―《万叶集》を訳した銭稲孙の生涯》。可以说,这位早年与鲁迅相交甚笃,精通日语、意大利语等多国语言,对医学、美术、戏剧等都较为精通,且在中日文化交流中发挥过重要作用的现代学人已久被遗忘,其缘由当然是抗战爆发后其“落水”经历,如出任伪北京大学校长,与周作人在北平沦陷区共同维持北大校务,还曾参加两届“大东亚文学者大会”。

正如吴震《校友录》所说,“民国人的照片不容易搜”,“但如果能找到正确的路径”,“越来越多的钱道孙的照片会从历史的角落被搜到”。本文将“搜索”一些钱道孙的罕见照片,为影像研究、钱道孙研究和敌占区文史研究提供一些基础资料和历史意义,并对影像背景进行简要介绍。为避免重复,已发布的照片不再重复。需要注意的是,在本文完成时,我阅读了《文慧学者》出版的《全手集》之前的《旧影》,并在《艺术杂志》、《国家杂志》、《杂志》上提供了钱道森的几张照片,这些照片与本文的一些来源具有相同的影响力。但由于作者依赖的是国家图书馆民国期刊数据库的低像素影印版,无法与原杂志的清晰度相媲美,这部分内容值得一拍。

一、陈万里、钱稻孙与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欢送会

这张照片是著名陶瓷研究专家、中国早期摄影师陈万里的旧收藏。在2017年春季西泠印社拍摄的“首届摄影与电影艺术专场”中可以看到。西泠印社官网对照片介绍如下:

陈万里摄影并题跋 北京大学欢送西北科学考察团珍贵照片

目录号:2871

估价RMB: 40,000-60,000

成交价:人民币:63250元

这里存在两个基本史实错误。首先,这张照片并非陈万里拍摄。其次,这也并非是“北京大学欢送西北科学考察团”。

本名彭,1917年毕业于北京民族医学院。1925年,陈万里是北京大学的校医,在历史语言研究所工作。当时哈佛大学考古队的沃纳教授准备带领考古队到敦煌进行为期一年的考察,需要一名中国向导。因此,当时的北洋政府福开森邀请了北大研究院郭雪学院的人参加,于是选择了陈万里陪同沃纳考古队。1925年2月16日从北京出发,到1925年7月31日返回,用了5个半月的时间。出发前一天,北京大学研究院国学门为陈万里举行了欢送会。

而在历史上,“西北科学考查团”正式成立于1927年4月,且具有宣示中国文物考古自主权和所有权的意义,主要是针对瑞典探险队的斯文·赫定等人将要赴中国西北各省考查地质、气象和收集文物的行为。比如北京学界发起成立“中国学术团体协会”,发表《反对外人随意采取中国古物之宣言》,等等。1925年,陈万里只是作为美国考古队的随行向导,而1927年的西北科学考查团中,中国团员15人,外国团员23人,因此这次科考也被称为“争取学术主权”的行动。

1927年5月9日,西北科学考察组中方成员从北京大学研究院国学部出发时,与欢送会合影留念。

陈万里收藏的这张照片拍摄于1925年2月15日,相片中人物不是“大咖”就是在成为“大咖”的路上,其中最眼熟的自然是胡适和林语堂。照片上的几处题跋是陈万里在不同时期所写,中间题跋部分自右至左分别是“胡适之、张凤举、沈兼士、常惠、朱骝先、袁希渊、李玄伯、容庚、钱稻孙、陈援庵、徐旭生、林语堂、马叔平、沈尹默和叶浩吾”,记有15人。照片右边题跋写于1947年1月:“民十四春去敦煌前,北大友好欢别时留影。”

然而,仔细看照片,有17个人站着,除了陈万里本人,碑文中没有记录一个人的名字。从敦煌回京后,写了《西游日记》,里面提到,2月15日星期日,“早起去三院,兼职学者元先生和平叔早就去了。10时,国学门研究所欢送会举行,与会人员有:沈建世、马书平、袁希远、、叶、林语堂、陈、、沈、黄忠良、李宣博、许、常、容、朱湘先、钱道孙。首先,舒平先生做了告别演讲,接着是于之的回答。兼职学者,史志、袁、余唐、都有演讲。将散,请与吴玉舟先生合影。在郭雪学习后,我和周宇、余庆、梅庄、虞雯谈了清室善后委员会的部分摄影事务。所以,这张照片的拍摄者是吴玉舟。照片题字中没有记载姓名的人是郑天挺。1924年起,郑天挺任北京大学预科讲师。另外,参加欢送会却没有出现在照片中的是黄忠良。黄文璧,中国著名考古学家,1918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哲学系,1924年在沈建时古物陈列室从事文物整理工作。同年,考古学会在北京大学研究院国学门考古研究室成立,黄文璧成为最早的成员之一。至于黄文碧没有参加拍照的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那么,陈万里为何请吴郁周帮忙摄影呢?原因很简单,因为吴郁周本身就是一名摄影艺术家,与陈万里同在一个社团组织中,且是骨干成员。1923年,陈万里、吴郁周、黄振华、刘半农等人发起成立中国第一个摄影艺术团体“艺术写真研究会”。1924年,陈万里担任清室善后委员会摄影任务,因此日记中才会有“与郁周、隅卿、梅庄、文玉诸君商谈清室善后委员会摄影一部分事务”的记载。此外,1924年,吴郁周还担任北京大学造型美术研究会摄影部导师。而20世纪20年代初,北大造型美术研究会即是钱稻孙在日常主持,担任副会长,会长则是蔡元培。这自然是“美育代宗教”之制度化设计。

早年,钱道森热爱和研究美术和医学,而不是日本文学的翻译和介绍。因此,他撰写和翻译了许多与艺术和医学有关的文章,并于1924年翻译了德国福尔伯的《塑造的艺术》。1925年,照片中的钱道森36岁,平头,圆宽边眼镜,留着小胡子。他看起来“老了”。1924年,陈万里出版了《盖尔集——陈万里摄影作品之一》。钱道森不仅作序,还写了一封信给《晨报副刊》的孙福元,介绍《陈万里的终结》:“我认识一个艺术家十几年了。但他不以艺术为职业,也没听人叫他艺术家。然而,真正感激自然之美,不能用各种方法创造出彰显个性的艺术美,却是他的一生。很多人知道他是医学家,很多人知道他是一个能做事的人;虽然他有时做山水墨画,有时在舞台上看到自己,但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一个艺术天才,有着丰富的艺术人生。”

虽然拍卖会的照片拍摄者并非陈万里,但这张照片也确实珍贵。不过照片拍得者作何感想就不知晓了。好在不是赝品,不差钱也不掉分。旁观者可吸取的教训是:一张照片拍卖了六万多人民币,说明学好文史哲还是有钱途的——至少可以省钱。

二,小野信长的散文《北京》与钱道森

1940年,小野信长先生在东京第一自习室发表《随笔北京》,其中有一篇《周作人与钱道孙》的随笔,有两张照片,分别是周作人与钱道孙。其中,钱道森的照片上有一个自签名,一定是给了奥野信长。周作人的照片是在八道湾拍的。乍一看,它类似于1939年暗杀后著名的“自画像”。

1939年,周作人遇刺身亡。

《周作人与钱稻孙》记述了作者拜访周作人与钱稻孙的心情,表达了敬仰之意。在对民国“知日派”的表述中,“周钱”并提大约是一种惯例。早在1935年,《宇宙风》杂志刊载署名顾良的《周作人和钱稻孙——我所知道的两个认识日本的人》,已是如此称呼。

1936年,奥野信长作为日本外务省驻华特别研究员赴北平留学。在中国期间,他与北平著名的学术界有许多接触。事实上,没有周作人和钱道森,研究中日文化交流史或“留日学生”、“日本人来华”都是困难的。当时,钱道森住在寿壁胡同,那里经常有日本留学生和中国学者来访,甚至寄宿。相关记述请参考吉川次郎的《C教授》、石田甘之的《忆钱道孙先生》、牧田天成的《钱道孙先生》,包括奥野信夫的随笔等。钱道森还创办了专门收藏日本书刊的《全寿东文献集》,供人们阅读。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小野信长也是日本文学报代表大会成立的“筹备委员会”成员,是“共荣圈里样样精通的人”。所谓“大东亚文学会议”是由日本文学报大会策划的。

三、钱稻孙与泉寿东文书藏

这三张照片来自《艺术与文化学刊》1944年第2卷第1期,其中罕见的照片是钱道孙1934年在全寿东文献集拍摄的。钱道孙在清华教日语的学生杨连生在《忆老师》一文中记载:“大约从1921年开始,他在家里设立了‘全寿东语集’,收集日语书籍供人们阅读。以文史为主,内容丰富。就个人藏书而言,可能是当时中国最大的。”然而,根据日本学者稻盛和夫在日本语图书馆“全寿董文图书馆”的研究,钱道森本应在1930年前后创办“全寿董文藏书”,日本松村太郎参与了创办过程,并撮合钱道森与日本岩博书店创办人岩博茂雄共同收藏购买日本文献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藏书”暂时关闭,次年重新开放,一直持续到1935年左右。

另两张照片的文字说明分别是:“民国二十四年钱稻孙与夫人在日本本乡区千駄木町寓邸摄”,“钱稻孙先生在日本着作中”。在清华时期,钱稻孙多次赴日考察或购买书籍。1934-1935年,钱稻孙作为指导者带领“清华大学赴日旅行团”到日本考察。据《清华周刊》刊登的顾宪良《本校赴日旅行团底行程》记载,1934年4月4日,钱稻孙等人从清华出发,4月8日到神户,次日抵达东京,乔冠华等清华留东京的学生到车站欢迎,宿于日华学会。在日期间,钱稻孙等人参加了各类活动,后续又到横滨、京都等地参观,直到4月24日回到北平。

此外,根据“历史学会晚宴”的说法,这次晚宴的初衷之一是在钱道森下半年休假期间前往日本学习,希望钱道森完成前往日本的目的——为日本学者研究中国历史的经验调查中国历史的独特而重要的信息,以便购买。1944年《艺术与文化杂志》刊登的几张照片,应该是钱道森1935年去日本度假时拍摄的。该杂志创办于1943年7月,最终于1945年5月出版。它是“大东亚亚文化建设运动”的一部分,旨在建立“大东亚文学”。周作人是这本杂志的“重要作者”,许多散文都在这本杂志上发表。至于《艺术与文化》杂志为什么会刊登钱道森十年前的照片,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位领导人是想把1935年的“日常”学术文化交流放在1944年的“例外状态”中,从而赋予具体的意义。

四、钱稻孙的苏州之行,与袁殊的罕见合照

左起:袁殊、钱道森、日本战争文学作家霍野卫平,1944年11月。

钱道森在苏州教育学院。

照片刊于《杂志》1944年第14卷第3期,该期是“文学者印象特辑”,实际上是关于第三届“大东亚文学者大会”的作家特辑。1944年11月,日本对华侵略战争已是强弩之末,因此第三届“大东亚文学者大会”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在日本东京举办,而是选择在汪伪政府的南京举行。而在前一日则是“中国文学年会首届会议”。会议结束后,约三分之二的与会作家前往苏州一日游,《杂志》则为此请“本社在苏同人特约苏州诸作家共同执笔,撰‘文学者在苏州’,各志印象”。

1944年11月11日上午,吃早饭的时候,有一桌上海代表,一桌华北代表。“双方不熟,不能畅所欲言。”。早饭后,周跃然和钱道孙等三四个人坐一辆车,其余的人则坐公交车。下车后才知道,“昨晚接到电报,王董事长已经去世,这几天不好意思停宴。”。汪精卫于1944年11月10日上午10时30分在日本名古屋逝世,而“中国文学年会”则于次日在南京召开,第三届“大东亚文学大会”也于11月12日在南京召开。这是历史的象征。

11月11日举行的“中国文学年会”,钱稻孙被推举为议长,陶晶孙为副议长。钱稻孙致开会词,“首述大会意义,并盼大家团结,为中国文化建设努力,词极简短赅要”,其人“年近六十,发已白秃,背脊偻屈,眉间竖着三条深刻的皱纹,鼻下留着一小撮小小的灰白胡须,面色黄中带着红润,矮短的身上穿着青衫黑褂,声音低弱,显示他是一个年老的学者”。

此时,钱道森是北京大学文学院院长,是中国在大会上的“首席代表”。袁殊是江苏省教育厅的伪厅长,所以钱道森会和他合影。当晚是伪江苏省政府举办的招待晚宴。袁殊致欢迎辞。钱道森说,他四十多年前去过苏州,“但除了一个很短的感谢信,他没说什么。”。钱道孙还在伪江苏教育学院讲学,鲁是当时的文科主任。

五、“周钱”与“更生中国文化座谈会”

这张照片可以在复旦大学文摘社1938年第19期发表的所谓“重建中国文化座谈会”上找到。本文翻译自日本《大阪日报》中华文化复兴研讨会,译者署名于世华。根据文章前的介绍,“这次座谈会的召开名义上是大阪日报社发起的,但我想没有人能断言不是日本法西斯军阀授意的”。1938年2月9日,在北平召开的“重建中国文化座谈会”上,周作人、钱道森等知名文化人物的名字见诸报端,并有照片,迅速引起抗战时期中国后方知识分子的极大惊讶和愤慨。茅盾、胡风、胡等人在《抗敌文艺》上联名签署了《致周作人的公开信》,敦促他们赶快离开北平。“否则,只有协议。”讨论结束后,周作人、钱道孙先后担任伪职,如北京大学图书馆伪馆长、文学院院长、北京大学伪秘书长、日伪教育署督导等。

合影照片上的钱稻孙只有一张侧脸照,与周作人的位置正对着,确可谓“周钱”。不过《大阪每日新闻》将钱稻孙的名字弄错了,写成了“钱稻村”。据报道,钱稻孙在座谈会作了简要发言:“我的意见正与周先生不约而同。盖即令在‘北京’学习三四年,不到日本去,也是徒劳无用的。在‘北京’,教授日本语的中学绝无仅有。我想,在中学时代教授日本语,实是非常必要的。”

6.1940年,钱道森在伪北京大学上课

此图摘自著《钱氏家族:现代学术文化家族的瓦解与传承》。书中文字显示,照片是杨少敬先生提供的。照片上还有中文题字。从语气上看,这位作家兼摄影师是个日本人:“到目前为止,我每天都生活在学校里,教育那些有前途的年轻人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伟人或幸福的人!1940年6月。中国北京大学拍摄的特别场景。

从拍摄时间看,这张照片恰好是与“华北交通写真档案”中钱稻孙的两张照片出自同一时期,拍摄者应是同一人。“华北交通写真档案”中编号35072和35070的照片显示时间是昭和15年12月,拍摄者都是桥爪。

在华北交通的照片档案中,钱道森现在担任北京大学的伪秘书长。

华北交通照片档案,伪北大钱道孙上课现场。

八、1942年,钱稻孙

这两张图片来自《国家杂志》1943年第3卷第9期。其中一位介绍了钱道森的生平经历,还说“昨天秋天第一届东亚大文学大会召开时,钱先生代表华北文坛,为中日文学交流作出了巨大贡献”。由此,我们可以大致知道《国家杂志》的宣传口径。

九、钱稻孙与“大东亚文学者大会”

引自王祥源《笔军与侵华战争:日本侵华文学研究与批评》,昆仑出版社2015年版。

引自王祥源《笔军与侵华战争:日本侵华文学研究与批评》,昆仑出版社2015年版。

大东亚会馆,首届大东亚作家大会的主会场。引自《大东亚经济》1943年第6卷第1期。

1942年11月10日,NHK新闻图片第127期,钱道森坐在第一排左起第四位。

钱道森与周华人

吴真的《同学录》一文称钱稻孙“连续三届主持‘大东亚文学者会议’”,并不准确。钱稻孙共参加过两次大东亚文学者大会,分别是1942年在东京举办的第一届和1944年在南京举办的第三届。有趣的是,1942年11月10日,在第一届大东亚文学者大会闭幕日,日本NHK曾经专门报道了大会情况,其中就有钱稻孙、沈启无等人十几秒的影像资料,非常稀见。

第三届东亚文学大会发言人钱道森

第三届大东亚文学者大会的上述影像出自《大陆画刊》1945年第6卷第17期,钱稻孙是作为第三届大东亚文学者大会议长在发言。吴真引用了《第三届大东亚文学者会议特辑》,不过此书并没有附图。其中大会特辑介绍钱稻孙“不苟言笑,有国学老夫子之风”。

有意思的是,当我查阅台湾省国家历史博物馆的档案时,发现该馆收藏了第三届东亚作家大会的照片,其中一张是钱道森在大会上演讲的现场照片,另一张则标注为“钱道森在给获奖者颁奖”,又是“戴皇冠”。

钱道森在第三届东亚文学大会的舞台上发言。引自台湾省国家历史博物馆藏《汪兆铭史料·王政府会议及颁奖照片》。: 118-030200-0005-025.

上图恰好与《大陆画刊》中“文学者大会会场”之图互相对照,可以获得整体感。大会主席台背后悬挂的是“伪满洲国”旗、国民党党旗和日本国旗。

引自台湾省国家历史博物馆藏《汪兆铭史料·王政府会议及颁奖照片》。: 118-030200-0005-052.

“接受文学奖励的媚娘女士”,引自《中国画报》。

上面两张图分别出自台湾“国史馆”和《大陆画刊》。第一张图被标注为“汪政府第三届文学者大会议长颁奖”。其实细看原图可知,颁奖者左侧微微露出一个侧影者才是钱稻孙,而从第二张图可以看到主席台上有一个牌子写着“议长”两字,因此给获奖者颁奖的并非是钱稻孙,而是另一个人。

X.1941年,周作人访日,“周倩”与他同坐

周作人、钱道森访日。引自王锡荣《周作人一组照片》,《上海鲁迅研究》2005年第2期。

从左至右:钱道森、岛崎藤村、周作人、武者小路实笃、佐藤春罗、菊池宽...引自《大陆画报》1941年第2卷第6期《欢迎周作人日本文学会议》。

引自王锡荣《关于周作人的一组照片》。然而,这份报告颠倒了钱道森和岛崎藤村的顺序。

1941年4月6日,作为新上任的华北政务委员会教育总署督办,周作人率东亚文化协议会评议员代表团访日,参加在京都举行的东亚文化协会专门部会,周作人、钱稻孙等人属于文学部。4月17日正午起在东京星冈茶寮内,日本文坛诸多名士为欢迎周作人而举行了午餐会,钱稻孙也列席。话题内容包括“中日文坛的检讨,再而两国的趣话漫谈等”。

XI。钱道森与东亚文化协定

1938年12月2日,东京帝国大学堂,东亚文化协定第二次理事会合影。钱道森坐在第一排,从右数第16位。

东亚文化协定第三次理事会会议纪念摄影,部分照片拍摄于1943年11月26日北京大学。钱道森是图中第二排左五的位置。

东亚文化协定第四次理事会纪念摄影,局部,1940年9月2日,北京大学总监察室。钱道森是图中第二排右起第三名。

东亚文化协定第五次理事会会议纪念摄影,局部,1941年12月2日,北京大学文学院。钱道森是图中第二排左五的位置。

东亚文化协定第六次理事会纪念摄影,部分拍摄于1942年8月31日北京大学。第二排左起第一个是钱道孙,第一排左起第四个是周作人。

1943年11月26日在北京大学拍摄的第八届东亚文化协定理事会纪念摄影。图中第一排第七的是钱道孙,同排第五的是周作人。

东亚文化协议会是日伪在华北的重要机构,1938年8月30日成立,隶属于伪教育部和新民会。周作人曾做过第二任会长,钱稻孙在其中担任过伪职。此类评议会共开过八次,钱稻孙曾是常任理事,当过新民学院讲师,后在文学部任评议员,且作为主席主持过评议员会议。

关于钱稻孙的影像想必还有一些,留待后续再挖掘。至于影像中钱稻孙的“颜值”,可以引用未曾被注意到的一篇文章,题目是《钱稻荪印象记》,刊于《大风》1941年第3期,作者署名吴悠。《大风》是汪伪政权治下的济南刊物,因此汪精卫、陈公博等人都在该刊物上发表文章。上述文章之所以未见学者引用,大概是因为吹捧者或手民将钱稻孙的名字写错了。文章说,“钱先生在中国,已经是一个鼎鼎有名的老教授了。个子不很高,躯体倒是相当魁梧,面孔是长圆形的,鼻子上架着一付极深度的近视镜,鼻子底下,留着一撮小胡,头发已经半白了。无论冬夏,老是穿着,国产布衣,脚底是一双千层底礼服呢鞋。看上去,倒很够学者的味儿。那面貌,那风度,以至那装束,都和苦雨斋里的知堂老人相似。如果他俩坐在一起,那么,一定会有人误认他们是昆仲的,因为他俩是太相似了”。将周作人和钱稻孙并提,或许也是一种政治修辞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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